《古剑奇谭2》同人文——《书灵》（瞳十二）

柔和的烛光填满了整间屋子，明晃晃、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惬意。

还带着一丝稚气的青年好像要和这烛光争一番高下，一双明眸忽闪忽闪地，脸颊微红，显得有点精力过剩，这也无可厚非，接下来就是他近期最开心的时刻了嘛。

青年在书桌旁坐下，翻开了那本看上去就知道有些年代了的书册。老旧的书页在烛光的衬托下倒也并没有显得特别黄，翻起来沙啦啦作响，青年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坏了它。

“那么，接着上次的讲吧。”要是说讲故事，这个声音不免太低沉又太缺乏感情了些。

不过青年却丝毫没有感到不满，反而兴致勃勃地回忆起来：“呜……上次是看到哪里了？哦对了，洞天。世界上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洞天。它们与我们所处的时空相比，似乎是另一个世界，而且每个洞天都不尽相同，对不对？”

“是的。”书册这一页上记录的是一处有点特殊的洞天，青年看着书册上那用并不是很精熟的画笔记录下的巨大蚌壳，等待着男人继续开口。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苍洱洞天似乎尽在咫尺，又好像远在天边。其洞主的身份一直以来都非常神秘，他在洞天内一只千年老蚌的蚌壳之中，建造了一座华丽的小镇‘海市’，并邀请各路妖怪来此，以‘以物易物’之法，交换彼此拥有的法宝。”虽然仅仅是照本宣科地念着书册上记载的文字，青年依然觉得，由那个人口中发出的声音，非常好听。

“那等哪一天我找到了海市，可以用你换个好玩的宝贝~”

“……我可换不了什么值钱的东西。”

“开玩笑的啦，我怎么舍得换掉呢？”

与青年对话的，并不是一个人类，他只是凭依在这书册上的一个书灵而已。书灵的力量也不强，因为他根本没有把自己实体化的能力。不过在青年的脑海里，却不止一次勾画过这个书灵的样子：虽然讲话一直冷冰冰的，但是却异常地有耐心，是一个刻板博识却又不知道自己其实挺温柔的老师的形象。

青年从出生开始就住在长安，前阵子陪伴他的最后的亲人——他的父亲也离他而去。一向乐观的他并没有沉浸在悲伤中太久，他打算回到自己从未去过的老家看看。

青年的老家在龙兵屿，那是一处四季如春、天广地阔、花木繁盛的地方。初次踏入的“故土”自然是没有怀念的感觉的，倒是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对于好奇心强盛的他来说，简直是一座宝库。龙兵屿修炼术法的人不少，据说他的曾祖父更是受族人敬仰的高阶祭司，因此虽然曾祖父离世已有很长时间，他当年的屋子却依然保留着。

青年那天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净，后来用家传的钥匙打开了一个紧锁的抽屉，发现了这部书册。书册上记录的尽是一些地理博物，有些有意思的地方还配上了有些拙劣的手绘插图。青年感觉得到，这些文字和图画倾注了作者很多心血，因为仅仅随便翻了翻，便激起了他想要去看看自己脚下的这片广袤河山的心思。然后，这书册内的书灵开了口。

既然能有书灵，又在曾祖父的屋子内，看来这本书册的作者便是曾祖父了吧。于是每晚，他都乐得听书灵给自己念书听。书灵会先照着文字念一遍，又会告诉他一些书里没有写上去的奇闻异事，虽然用他那声音讲出来有点违和感，不过青年却也很喜欢，这样的悠闲时光让青年感到无比幸福。

“呀，这就是最后一页了啊。嗯……书灵先生，听你讲了这么多，你也讲讲其他事情吧。”

“其他事情？”

“对，比如在你的那个年代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我只对地理熟悉。”

“这样啊……真是好遗憾。”

“……”书灵停顿了很久，久到让青年以为他是不是讲累了，才渐渐开口，“也不是完全没有。”

“那快说来听听，我最喜欢听故事了。”青年的眼睛又像放光一般地眨了眨。

“从前有一个人，天生便有一只血红妖瞳，他生下来一睁眼，爹娘就全成了石像。”

“变成石像？他那只眼睛……能把人变成石头？”

“没错。只要与他的妖瞳对视，灵力又不及他，要么石化，要么彻底化灰散去。”

“好可怜啊，他也不是自己想生成那样的。”青年皱紧了眉。

“他不知道失去父母的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也不知道自己害了多少人，但是他并不想就那么死去。直到有一天，一个术者出现在他面前。”

“术者？是来杀掉他的吗？”

“是的。那个妖瞳的持有者已经不知不觉地强大到成为了修仙门派通缉的对象。他分明感觉到那术者的灵力没有自己强，可是妖瞳却对术者不起作用，因为那个术者是个瞎子。”

“后来呢？他打不过术者了吗？”

“是的，在危机关头，他向术者提了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青年的好奇心开始蠢蠢欲动，眼睛也忽闪地像要掉下星屑。

“他说‘我可以用妖瞳的力量让你重见光明，而我的妖瞳也不会再存在，但是你要答应让我活下去。’”

“哇，这是很好的交易呀。”

“但是术者却说‘你的力量大多来自于妖瞳，而且你透支过太多的灵力，没有妖瞳你大概还是会死。’”

“果然天下没有那么完美的事啊……”青年显得很遗憾。

“嗯。接下来他说‘即使这样，也想赌一把，不想就这样被杀死。’术者问他为何如此希望活下去，他说‘即便前方只有一线萤火般微弱的光芒……即使身处黑暗……也还是忍不住想亲眼看一看，那个或许充满光明的未来。’”

“那术者应该是答应他的要求咯？”

“是的，交易完成后，术者第一次用视觉感知到了世界，看到了那个拥有妖瞳的男子。他有一头白发，神色淡然，原本红色的左眼也渐渐变成了和右眼一样的灰蓝色。只不过，他却渐渐变得透明，像要消失。”

“……呜……”青年皱了皱眉头。

“术者在那男人消失前，将他残余的灵力与魂魄收入了自己体内。然后他继续去游历，只是每到一处，便会拿出书册和笔记录下所见所闻。他的灵力通过笔墨留在了书册上，严格地说，是那个拥有妖瞳的男人的灵力。”

“诶诶诶诶？！这么说，你就是那个拥有妖瞳的人？原来曾祖父身上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啊！”突如其来的真相让青年兴奋不已。

“曾祖父？”

“对啊对啊，我就是那个术者的曾孙，这本书册是在他的屋子里找到的。”

“原来如此，你的眼睛和恢复视力的他一样明亮。”

“嘿嘿~不过……曾祖父已经去世多年了……你一定很寂寞吧？……”青年情绪大起大落的样子不禁让人觉得很是可爱。

“寂寞？”

“对啊，就是一直一直一个人，没有人说话……”

“抱歉，我原本就不太清楚人们的感觉，成为书灵后更是如此。”

“这样啊……”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瞳！据说，是曾祖父留给我的名字……虽然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嘿嘿。”

“瞳，他竟然……”

书灵后来就没了声音，瞳对着书册唤了他很久也没见动静。

第二天，他拿着书册去问祭司。祭司告诉他，大概这个书灵原本就不太稳定，怕是最近消耗掉了所有灵力消失了吧。

青年对着书册发呆了良久，又连忙回去把屋子翻了个遍。然后他决定在家乡学一点护身的术法就出去游历，去寻找曾祖父可能会留下的其他书册，期待那里能够再见到那个书灵。

因为他坚信，这种书册还会有的，也许曾祖父将他赠与了其他修仙的道友，因为明明，那本书册的封面上标注着编号“十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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