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2》夏夷则短篇同人文

　　长安·冬

　　鹅毛般细雪从上空缓缓飘落，跌在屋顶，覆盖了金黄瓦片，挂在檐角，凝结成下垂冰柱。

　　岸边杨柳只剩下枝条，在寒风中抖擞，冰雪封冻了湖面，看起来还不能在上面行走，四处没有飞鸟踪迹，大概是因为太冷了，全部迁徙到南方。

　　夏夷则从书房那扇大窗往外看，这银装素裹的皇宫，在他眼里除了冷，还带着些许过去的回忆。

　　他踱步回书桌旁，坐下批阅堆叠如小山的奏折。燃烧的炭火使一室温暖起来，眼前文字渐渐模糊，他阖上疲惫黑眸，沉入梦乡之中，

　　梦里他回到小时候，那年也正下着雪。他身体不好，时常被禁足。这次他趁母妃跟婢女聊天，偷偷溜了出去。

　　外面很冷，小手不禁拥紧身上雪裘，但寒风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以往他只能透过窗户看外面的世界，当真正踩在雪上之时，小嘴微微上扬。虽然很冷，但他感到很满足。

　　伸出稚嫩小手，抓起地上积雪，那一瞬间的冰冷刺激到他皮肤，他惊得立刻放下，可没过一会又重新抓起，堆起雪人来。

　　望着眼前完成的雪人，他笑了，拉住当作雪人手臂的小树枝，他忽而道：“雪人，你能当我朋友吗？”

　　回答他的是呼啸而过的风声，但他似乎不气馁：“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雪人，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就这样，他站在雪地中，对着不会动也不会回答他的雪人，诉说着他不敢对别人说的话。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猫的叫声，听声音十分凄惨。夷则收回原本要回去的步伐，循着声源找了过去。

　　只见内院一角，两个比他年长的男子，手持树枝，用力打向缩在墙角，退无可退的白色小猫身上，口里还骂着。那是大皇子和二皇子。

　　“对，给我教训教训它，竟敢抓伤本皇子的手。”大皇子一边叫嚣一边更加使劲抽打小猫。

　　“可恶的猫，咬我皇兄，看我不打死你。”二皇子奉承应和，目露凶光，心里想的却是：若是你的死，能换来皇兄对我的信任，那你就牺牲吧。

　　“好，好，二弟做得很好。”大皇子在一旁拍手叫好。

　　“我还是走吧，娘说不可以跟大皇兄和二皇兄吵架。”夷则藏在角落里，看到这种情景，心里很不是滋味。

　　想出去救小猫的时候，母妃天天在他耳旁念的话浮现在脑海，再看那猫一眼，只能抿唇含泪转身。

　　可他立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出去，萦绕耳边的是小猫求救叫声。终究，他没能忍住，一股劲冲了出去。

　　“你们，你们不许再打小猫了。”他站在两个哥哥身后，双手握拳，鼓起勇气大声说。

　　听到声音，大皇子和二皇子转身，看到他先是很惊讶，随后便露出不一般的笑容。

　　“哟，这不是三弟吗？不好好躲在你母妃身后让她保护，跑出来干什么？想坏我好事？”大皇子不悦，看到夷则就来气。

　　“大皇兄，不要打小猫了，它很可怜。”夷则不敢抬头，但还是把话说完。

　　大皇子露出坏心眼的笑，扔掉手中树枝，猛然转身动手推夷则肩膀。

　　夷则没注意，脚步踉跄，摔倒在地，趴在冰冷雪堆里。

　　“你凭什么命令我，你越是说不要我就偏要。二弟，给我使劲抽。”大皇子挪步，双手插腰，故意挡在夷则面前。

　　二皇子附和应声说好，然后挥舞树枝，猫叫得越凄惨，他们就笑得越大声。

　　夷则难过地看着，忽然从雪地爬起，猛地往前冲，撞开挡路的大皇子，冲到角落把猫抱在怀里，二皇子的树枝来不及收，打在夷则背部。

　　夷则感到背部火辣辣的，疼得眼眶里蓄满泪水，他就是强忍着不让它掉落，掌心抚摸着猫，让它贴近自己胸膛，温暖它瑟瑟发抖的身躯。

　　“可恶！我要告诉皇阿玛，说你推我，让他惩罚你。”大皇子自地上爬起，瞪了眼吓得连树枝都掉在地上的二皇子：“还不走？你是见证人，必须跟我一起去见皇阿玛。”

　　见他们走了，夷则才打开雪裘，发现猫虚弱躺在他身上。他担心猫活不成，于是跑了起来，想快点告诉母妃，让她帮忙救救猫。

　　在母妃房门外，他听见从里面传来细微的哭泣声，就好像在压抑什么，怕太大声惊扰某些人。

　　他悄悄推门走了进去再阖上，穿过珠帘，绕过屏风，看见母妃趴在梳妆台前伤心哭泣，而自眼眶里留下的泪，沿着脸颊滑至下巴，再凝结成珠坠落。

　　地上那些晶莹剔透的珠子，在照射进房的阳光下显得耀眼无比。夷则呆住了，怀抱着猫的手臂一松，小猫自己跳下，用爪子拨动毛毯上的珠子。

　　“母妃，你别哭，我再也不敢到处乱跑了，会乖乖陪在母妃身边，做个乖孩子。”夷则走过去，拉了拉母妃的衣袖。

　　“焱儿，你真是母妃的好儿子。你能答应母妃以后即使一个人生活，也要那么乖吗？”红珊抬起螓首，眸中尽是不舍，可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夷则歪着小脑袋，一脸不解地问：“为什么要一个人生活？母妃不是说过要永远陪在焱儿身边吗？”

　　“焱儿乖，明天会有一个叔叔来接你，到时你就跟他离开。”不能怪她狠心，在皇宫他的身份早晚会曝光，她只能这么做。

　　“不要嘛，焱儿不想离开母妃，要永远陪在母妃身边。”夷则撒娇地扯住母妃袖口，摇晃脑袋。

　　红珊暗自咬了咬牙，扳起不悦的脸：“焱儿刚才不是说要听母妃的话，怎么才一会就忘记自己所说的了？母妃最不喜欢这样的孩子了！”

　　“呜呜呜……我跟叔叔走就是了，母妃别生气。”夷则一副委屈的样子，眼看快要哭出来。

　　“答应母妃，从今天开始你要当个比任何人都坚强，不能落泪的孩子。”红珊在他面前蹲下，要他向自己允诺。

　　“好，我答应母妃。再也不哭了。”夷则立刻抬袖抹去藏在眼眶泪水，露出坚强表情说。

　　“乖孩子。”红珊伸手抱住他的小身躯，紧紧的，希望倾尽力气留住这一刹那。

　　明日一别，他们母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虽然不忍这么做，但这样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但愿那个人会对夷则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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