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2》同人文——无异闻人洞房花烛

　　—成亲倒计时第三天—

　　闻人妹子是个很认真敬业（？）的姑娘。

　　鉴于上次在乐府换装后惨痛的经历，为了在成婚那天把一切幺蛾子的苗头扼杀在萌芽里，嫁衣赶制好送来后她便换上，开始猫在房间里……一圈圈的……进行某种迈正步（？？）的练习。不就是裙摆长一点，衣饰多一点复杂一点嘛，堂堂天罡，鬼门关前打转多少回，还怕搞不定这点东西吗

　　步子稳一点，腰杆直一点，表情端庄一点，对，就是这样。

　　月上柳梢头，蛩鸣，交织成一片。

　　接着是窗户被人从外面撬开，不明物体落地的声音。

　　某呆毛将落地声响控制在了一定音量之内，然后无比熟门熟路拍拍身上的灰，振衣而起。

　　于是他听到了自己下巴掉了去的声音。

　　谁来告诉我面前这个穿着大红嫁衣长裙曳地恍若神仙妃子却一脸杀气腾腾表情无比严肃地在房间内龙·行·虎·步的家伙是谁啊……是谁啊……谁啊……啊……

　　“闻……阿羽……”乐无异的下巴经过短暂罢工后回到原位，“你在……干什么？”

　　“哈？”闻人羽从无比投入的状态中惊醒，恍然发现自己的秘密被人撞破，一时间羞窘难当。

　　被抓现场了……一点也不想被看见这样……即使是这个人……

　　一定傻死了，呆死了，好笑死了……

　　好、好丢脸……

　　我该怎么办？要说什么吗？还是直接把人拍晕扔出去？……

　　闻人姑娘陷入了天人交战中，为了避免未过门的妻子羞愤致死，乐无异琢磨琢磨还是自己先开了口：“阿羽……”

　　这是悲剧的开始。

　　神经衰弱的闻人妹子脆弱的小心肝被这么一叫，一下子六神无主，脚步一错，就直挺挺地扑了上去……

　　躲闪不及的乐无异成为第一个牺牲品，再次被女方华丽丽地扑倒了，四仰八叉。与此同时身旁的衣柜也被带倒了，再就是梳妆台，屏风……各种物件哗啦啦碎了一地。

　　劈里啪啦劈里啪啦劈里啪啦……加起来足足有三百只鸭子那么吵，真的，足足三百只。

　　地上俩个大眼对小眼，一时间无语凝噎。

　　“喂，我说你好端端的大晚上干嘛把自己整成这样？”良久，乐无异不自然地开口。

　　“我、我还不是怕这衣裳穿不惯，到时候又闹笑话……”闻人羽顶着一脸红晕，硬邦邦的道，“对、对了，我还没问你呢，咱们两个不能见面的，今天晚上你来干什么？”至于为何不能见面，想到后天要发生的事情，闻人羽又一次脸红爆。

　　乐无异咳了咳：“也没啥事，整天闷着好无聊，想见你了呗。”

　　“别、别乱说……”

　　“我哪有……我是真的想来看看你……”

　　“好了好了……”

　　“阿羽，你脸都红成这样了，你害羞了……”青年特有的声线带着愉悦，闷闷地笑起来。

　　“我、我哪有！快起来啦！”

　　说着忙不迭撑手起来，可惜撑到一半，身体已经僵住。

　　清晰的裂帛之声，嗤嗤响起，夜晚里尤其尖锐和清晰。

　　闻人羽僵了脸，低头去看，已是惨不忍睹。

　　天哪，谁让这衣服这么多的流苏，这么多的花结，谁让无异的衣服上别着这么多偃甲工具……我的嫁衣啊……丝绸又镶金戴玉的，该得多少钱呐……

　　无异也傻了眼，喃喃地道：“今晚的事这下瞒都瞒不住了……”

　　—成亲倒计时第二天—

　　昨天晚上少夫人房里发生的事情，让整个府里足足笑了一天。

　　当时动静闹得太大，傅清姣和乐绍成赶到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俩犯事的毛孩子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认错态度良好。

　　二老了解了事情始末，双双无语，这俩熊孩子！

　　傅清姣都气乐了，伸手就去拧自家儿子的耳朵：“你这孩子！”

　　准儿媳妇眼巴巴地望向婆婆：“傅前辈……娘，都是我不好，嫁衣撕坏了，这可如何是好？”

　　傅清姣面露得色，大手一挥，颇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之势：“你们这俩毛孩子我还不知道，就知道你们得整出些幺蛾子来，娘我可是早有准备，阿羽别急，娘可不止备下了这一套嫁衣，明儿跟娘去库房里挑挑，喜欢什么挑什么！”

　　还备了几套嫁衣？默默计算了一下价钱，闻人羽内牛满面。

　　一旁乐氏父子**地异口同声道：“夫人∕娘英明！”

　　“哎呀你们那是不知道啊，我刚到的时候都被吓着了，少夫人房里……啧啧，那个乱呐，屏风倒了，衣柜倒了，到处稀里哗啦的……”说到此处老管家压低声音：“我偷偷跟你们说啊，少夫人身上衣服都撕成一道道的……还有一大块挂在少爷身上呢……”

　　“哇哦~~~”一种下人YY的心理得到了充分的满足，赞叹不已。

　　“别看少爷平时呆呆的，没想到这事还挺开窍……啧啧……”

　　“少夫人真有手段呐……我真是头一次看到少爷对女人这么上心……”

　　“你懂什么？少爷和少夫人是患难见真情，他们当年一起行走江湖的时候，一定是一对神仙眷侣……好羡慕~~~”

　　越听越离谱，乐无异忍不住重重咳了几声。

　　一众下人连忙行礼，作鸟兽散。

　　乐无异无语，百无聊赖之下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父亲把他叫到一边说的话：“无异啊，为了保证你们成婚那天一切顺利，为父帮你准备了一些书籍，明日便差人送到你房里，你可要好好研读啊。”

　　老爹帮自己备了书？肯定又是什么礼仪啊行止啊的东西，哎，也聊胜于无吧。

　　乐府大少爷房内。

　　乐无异拆开书封，开始看第一页。

　　乐府大少爷突然眼抽了抽，顿了片刻，然后开始以严谨的学术态度、孜孜不倦的治学之风以及满满的好奇心（……）开始深入研究这本书。

　　一本看完了丢到一边。

　　又一本丢到一边。

　　一直到日落西山，暮色四合。

　　一直到华灯初上，月挂中天。

　　乐无异终于看完了所有的书，大喇喇往床上一躺——

　　好~惬~意~啊~~

　　明天就要娶阿羽做妻子了……

　　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激动起来。

　　我会做一个好丈夫的。

　　—成亲进行时—

　　“少夫人是梳高鬟望仙髻还是警鹄髻？”

　　“少爷特地交代过的华胜！”

　　“霞帔！霞帔！”

　　“梳篦和步摇这样插，少夫人来看看，觉得满意吗？”

　　一大早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闻人羽一直浑浑噩噩，木然的被丫头们摆弄来摆弄去的，这时听到唤她，才懵然间抬头望向镜子，不由一呆：镜中女子螓首微垂，一截雪白的颈子露出衣领，纤美优雅，目光如水，瑶鼻朱唇，衬着一张尖尖的小脸，乌发盘起，无异送的华胜赫然缀在其中，璨璨然也沾着满满的喜气。

　　不知无异看到会是什么表情，想着三年以前初次在他面前换上广袖长裙时他的反应，嘴角抑制不住的上弯。

　　“少夫人笑了！真是美！”旁边的小丫头也不禁吃吃地跟着笑起来。闻人羽心头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个躯壳已经不是自己，脸上发烧却又不禁心旌摇曳，莫名的心绪挠痒痒般的，却还是忍不住心头欢喜。

　　“我就知道我们阿羽是个美人！我的儿媳妇一定是最好的！”傅清姣一脸喜气，宛如一朵红云飘然进屋，她屏退下人，拉着闻人羽絮絮叨叨，从无异光屁股时的糗事说起，百感交集地讲了许多，再讲到今天，声音不禁有些哽咽：

　　“阿羽，我们无异虽然不像其他富贵人家少爷一样娇惯，这二十余年来也总是我们夫妻两个心头的尖尖，今天……今天娘这就把他交给你了，他性子飞扬跳脱，比不得你沉稳，你……你可要照顾好他……”

　　闻人羽听着也心下感动，握住傅清姣的手道：“……娘放心。”

　　“好，好……”傅清姣破涕为笑，拭了泪，又压低声音问道：“阿羽，昨天娘差人送来的书看了没有？”

　　闻人羽一愣，这才想起书册的事，忙点头如捣蒜：“看了，看了的。娘放心，我以后定会督促无异，常常练习的！”

　　傅清姣一听，愣了半晌，良久才笑着接上：“咱们阿羽毕竟是习武出身，豪爽不羁，不比那些忸怩女子故作姿态，好，很合娘的胃口！”

　　婆媳二人又是一阵咬耳朵，直到外头丫头提醒道：“夫人，少夫人，吉时已到。”这才起身。

　　傅清姣亲手给闻人羽盖上盖头，附耳道：“阿羽，你是个好孩子，你一定会幸福的！”

　　闻人羽听得心头一热，忍不住伸手握了握傅清姣的手：“……谢谢……娘。”

　　傅清姣会心一笑，轻轻推她：“你师兄在前面候着呢，待会他会背你到喜堂，无异就在那里等着。”

　　果然，再上前几步，就是一双温暖的熟悉的大手，将她托上了背。

　　“小羽，恭喜。”秦旸其人一贯冷清，今天话语之间却也可听见些许情绪流露：“师傅在天有灵，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师兄……”闻人羽想到师傅，心下又是黯然。

　　“师傅今天很高兴，师兄也是，小羽，不要难过。”秦旸背起她向前走，终于自己从小当妹妹一样护着宠着的小羽也要嫁人了，自己好像又成孤家寡人了啊……讶异于自己的老母鸡心态，秦旸不由地心头微哂。

　　“小羽，嫁过去后不要委屈自己，如果他对你不好，还有师兄呢，师兄会永远护着你的……”还是按捺不住，短短的路程里秦旸又啰啰嗦嗦说了许多，闻人羽噗嗤一笑：“师兄你今天怎么啦？磨磨唧唧的，放心啦，他敢对我不好，我就揍他。”

　　秦旸失笑，也不再啰嗦，而是将她放下，往前一推：“去吧。”

　　闻人羽试着往前迈了一小步，马上就有人将红绸递到她手心里，稳稳当当的。

　　感觉到红绸那头的力量，闻人羽面上一红，心下却无比庆幸有盖头挡住，忖道：“原来红盖头是这个作用……”

　　司仪唱道：“吉时已到，新人入喜堂——”

　　一时间鞭炮声大响，宾客席上好像更加热闹了些，熙熙攘攘，吵吵闹闹，一如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她缘何就偏偏能如此幸运的遇到她，她缘何就能站在这川流不息的人流中，知道红绸那一头系着的，是他。

　　纵然是女儿家羞涩，面上通红，她也忍不住朝着自己身旁的人偏头，感觉到那头红绸扯了扯，似是心灵感应一般，年轻的天罡终于像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那样，朝他粲然一笑，手指也收紧了红绸。

　　—洞房进行时—

　　是夜，闻人羽独坐在新房内。

　　盖头揭过了，合卺酒也喝过了，结发也完成了，成亲也只剩下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环——洞房！

　　洞房，到底是要做些什么呢？听说夫妻洞房后就会有孩儿，傅前辈他们对自己如此之好，事关子嗣之事，今天晚上洞房一定要认真才行。

　　闻人羽暗暗下了决心。

　　“少夫人？”一个小丫头上前来，“奴婢阿禧，来伺候少夫人梳洗。”

　　“哦！”闻人羽猛地反应过来：“不用，我一个人来就行了。”说着便自己步入屏风之后，阿禧留在原地，面有尴尬之色，也不知是进还是退。闻人羽自是不知阿禧心中纠结，泡着泡着，还是觉得之前的问题很困扰，犹疑了下便高声道：“阿禧，你还在吗？”

　　“在的，少夫人可是要奴婢来服侍？”阿禧面露**，也欲往屏风后走。

　　“不、不是，你别进来了，我有事想问你。”闻人羽一窘飞快没入浴桶中，生怕被看了去，躲在浴桶里，感觉阿禧没再往前走，这才又浮出水面，鼓起勇气问道：“阿禧……你知道什么是……洞房花烛吗？”

　　阿禧一惊，脸上已经浮起绯红，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奴婢……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夫妻两个洞房要‘被翻红浪’新娘子还会流血呢。”

　　“啊？”闻人羽锁紧眉头，“我还会流血？竟如此严重吗……”想了想还是说：“那阿禧，你能不能帮我到我房里拿剪刀，绷带和伤药来？”

　　阿禧突然有了用武之地，自然喜滋滋的领命去了。

　　“‘被翻红浪’……被翻红浪又是什么？”闻人羽开始认真思考起了这个人生的终极命题……

　　阿禧回来得很快，不过此时闻人羽也换好了衣服，正拿着干布巾一下下擦着湿哒哒的头发，擦着擦着，还是十分尽职尽责地仔细问道：“阿禧，被翻红浪又是干什么？”

　　阿禧犹疑了片刻，不确定道：“是不是夫妻俩要躲到被子里翻跟头？……”

　　“啊？这么奇怪……”闻人羽讶道，不过想了想，或许是一种吉祥的习俗吧，想来今日成亲，什么跨火盆跨马鞍的事都遇到过了，“被翻红浪”倒也不足为奇，于是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阿禧谢谢你啊，那你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阿禧也不知自己说的对不对，见少夫人好像也没有放在心上，便行了礼退了下去，转眼间新房里只剩下了闻人羽一个人。

　　“啊哈~~~”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好困呐……还要等无异，真是……”

　　—乐胖胖的新婚惊魂夜—

　　乐无异童鞋用堪比躲***敏捷度溜出了前厅。

　　侧耳听了听，那一阵阵的干杯声摔酒坛子声和认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的各种没节操的仰天长啸还是一阵阵地不绝于耳。

　　——“喵了个咪的，太可怕了……”想起那些浓妆艳抹笑的夸张的大妈们，团子的话突然窜上心头——“我才不要被不认识的人摸来摸去呢！”乐无异一阵恶寒，甩了把汗，“险些就折在酒宴上了……”但愿那个偃甲人能替自己撑下去吧，尽管尿遁什么的很不大丈夫啊……

　　于是他咳了咳，正了正衣冠，以自认“英俊潇洒”的姿态往新房走去。

　　临门一脚，又停了下来，猛灌了一大口酒，有句话那叫什么来着？

　　酒壮怂人胆。

　　对的，就是这样，心里再把开场白过渡句转折句中心句什么的又过了一遍，这才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他以为映入眼帘的这样一幅画面：阿羽盛装端坐在床边，见自己回来了，抬头羞涩一笑，温驯道：“相公，今天晚上，都听你的~~~”

　　真是太激动人心啦，乐同学心里犹如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老子受尽欺压受尽虐待受尽折辱终于等到今天啦嗯哼哼哼~~~

　　事实真相是，他的妻子靠着床栏睡得不知道多好，还惬意地打着小呼噜，他挨着坐下打算推醒她，没有一秒钟就捂着小PP弹了起来

　　——我的屁股我的屁股我的屁股！！！！！

　　惊魂未定地检查起床铺，果然一把寒光锃亮的大剪刀冷冷地朝自己瞟着眼风，尖端犀利地冒着腾腾杀气……

　　好、好可怕……

　　再往一旁看，药？绷带……可以捆人的那种？？……

　　无异童鞋自动脑补了几页昨天看到的几页SM向工口画册……

　　阿羽、阿羽居然喜欢这个调调？

　　无异童鞋不由地退了退。

　　现在逃，还来得及咩？

　　当然来不及，因为老婆醒了，看到他回来，兴奋的拉着他，一脸诚挚道：“无异你回来了太好了，我困死了，我们快点来被翻红浪！”

　　“噗——”乐无异同志成功喷了闻人羽一脸。

　　“怎么了无异，你不舒服吗？”闻人羽关切的看着他，见他仍捂着tun部，恍然大悟：“哦对了我不该把剪刀这么早放到床上的，无异对不起啊……”

　　不该……这么早……

　　那就是说，待会儿还是得用到？……

　　乐无异同志顿时感到鸭梨山大。

　　“那个……阿羽，娘之前有没有给过你书看？”乐无异抽搐着一张脸问道。

　　“那个啊……我看了啊……”闻人羽道，想了想又苦口婆心：“不过无异，来日方长，你不要这么急着练功啦，今天晚上还是先被翻红浪吧。”

　　乐无异同志这一次成功抑制住了自己的标点，深吸一口气问道：“练功？你说那个书是？……”

　　“不是武功秘籍吗？师兄说那个是夫妻两个才能练的神功啊，叫……叫双修！”

　　“什么？！”乐胖胖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师兄说？……你还把书拿给你师兄看？！”

　　“没有啊，原来我在百草谷的时候又一次在师兄房里翻到了和那个书差不多的，师兄说是武功秘籍……”看到无异表情越来越扭曲，诧异道：“难道师兄说错了，那个不是武功秘籍吗？”

　　乐无异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自己语言难以描述的复杂心情，端正道：“阿羽，你师兄说得对，那个就是武功秘籍。”

　　“哦、哦……”闻人羽只好跟着讷讷的点头。

　　“阿羽，”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乐无异又试探着问道：“被翻红浪是什么？”

　　也许是无异之前反应太大，闻人羽回答得有些迟疑：“……好像、好像是夫妻两个躲到大红被子里翻跟头？”

　　“噗——”乐无异绝倒：“哈哈哈~~~哈哈哈~~~~阿羽你真是个天才！”

　　闻人羽一头雾水，好像、好像不对啊……

　　“是不是我说错了……你、你别笑我……这种事情我真的不太懂……”乐无异还在笑，闻人羽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

　　乐无异止了笑起来，一本正经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这种事本偃师虽然也不熟，但总还略懂……”说着压了压声音：“阿羽你过来，我教你……”

　　闻人羽迟疑了下，还是挨过去些，不等她反应过来，马上被人封住了嘴唇，淡淡的酒香味，马上充斥了鼻息。

　　她大脑一充血，马上瞪大了眼睛，拳头条件反射的要打出去，却轻轻巧巧地被人接住，顺势双双倒在床上。

　　乐无异止了笑起来，一本正经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这种事本偃师虽然也不熟，但总还略懂……”说着压了压声音：“阿羽你过来，我教你……”

　　闻人羽迟疑了下，还是挨过去些，不等她反应过来，马上被人封住了嘴唇，淡淡的酒香味，马上充斥了鼻息。

　　她大脑一充血，马上瞪大了眼睛，拳头条件反射的要打出去，却轻轻巧巧地被人接住，顺势双双倒在床上。

　　只觉得唇齿间辗转流连，却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酥麻的感觉从唇上一直蔓延到全身，闻人羽呆呆的僵着，脑子中嗡嗡作响，好像有一朵接一朵的礼花爆开来，只觉得全身都好像不是自己的，却又不知该如何该如何放置。

　　她傻傻的睁着眼睛，眼见眼前人的面孔越放越大，越贴越近，近到可以数清楚他浓密的睫毛，看到他的眼皮也在紧张地微微翕动，他的皮肤黑了些，也不复三年以前大少爷的细腻，眉宇间少了几分少年的青涩，却多了几分男人的硬朗，看来这三年在西域风吹日晒的日子改变了他许多……心里正胡乱想着，乐无异却贴了贴她的脸，在耳边含混道：

　　“阿羽，闭上眼睛。”

　　肌肤相贴的地方马上就像着了一把火，烧的她思绪全无，闻人羽反应过来马上把眼睛死死闭上，昏暗的灯光下眼皮哆哆嗦嗦的抖着，乐无异看着她的反应有些好笑，他想了想，道：“呃……阿羽，虽然这种事情我也没什么经验……但是……我懂的其实也不少……你不用这么视死如归……”

　　“嗯。”闻人羽瓮声瓮气的答道，随即蜷得更紧。

　　“喂喂……”乐无异不满道：“我技术有这么差劲吗？亏我还……”似是想到什么，面上一红，不禁住嘴。

　　对方如此之不合作，乐无异心下憋屈，也不再多话，直接又俯身上来，对准目标一口重重的亲了下去。

　　这一次感觉更加强烈，好像更加上手起来，爪子在身上不安分，闻人羽轻呼一声，得了空隙，就被某人乘虚而入。

　　轰地一声好像全身的血都冲上头顶，闻人羽感觉自己已经沸腾到要爆炸，好像所有的力气都一下子被抽干，吻触或轻或重地在身上辗转，她只能予取予求，一种又羞又窘的感觉袭上心头，她不禁呜咽一声，飞快挡住自己的脸。

　　“阿羽、阿羽……”有人在耳边唤她，带着笑意。

　　闻人羽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下。

　　然后身上一凉，衣服竟不知什么时候被扒开，闻人羽连忙一手按住作乱的爪子，一手揪住前襟。

　　“喂，阿羽，你不是急着要和我‘被翻红浪’吗？”乐无异笑问。

　　“你！”闻人羽脸一红，这一番黏糊下来也大概知道了之前闹的笑话，嘴里只是啐道：“登徒子！色狼！”

　　“喂喂喂，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对你这样，不过分吧。”乐无异撇撇嘴，又压低声音，欺身上来附耳道：“爹娘还等着抱孙子呢，你这女人还真是狠心，真想让我家绝种啊！”

　　“我……”闻人羽手一松，竟不知要继续抓着还是放手。

　　乐无异哄骗无知少女成功，面露得色，继续大刀阔斧地扒衣服。

　　“你……”闻人羽面红如滴血：“……熄灯。”

　　“好好好，我熄灯还不行嘛。阿羽，我说一直都是我在做，我都没害羞呢你怕什么……”

　　“谁像你一样…啊……脸皮厚……”

　　“好啦好啦，你别紧张，放轻松……”

　　“嘶——”

　　“怎么了，痛？”乐无异紧张地马上起来，茫然道：“不会吧，我又没咬……”

　　“你……给我闭嘴！！”

　　于是也不再多话，乐无异得以一路顺利地攻城略地，掌下细腻的肌肤随着他所及之处全部失守，紧张地、羞窘地、青涩地盛开，不见得多么妖娆绝代，唇齿相依、心跳相接的感觉，却让他幸福的就要死掉。

　　这是他一生最爱的人，曾经遥不可及，曾经咫尺天涯，曾经差点阴阳相隔，命运如同不可知的巨大漩涡，他们身不由己却不得不奋力在其中做着孤注一掷的挣扎，身世浮沉，挚爱分离，知交零落，信仰颠覆……所幸一切尘埃落定下来的时候，即便世事已大不相同，陪在他身边的人，还是那个曾经一起走过万水千山的身影。

　　他轻轻地勾勒着她的轮廓，好像对待最珍贵易碎的宝物，温柔的吻在细白玲珑的身体上辗转，极尽缱绻，极尽温柔。

　　闻人羽若有所感，在那痛极的一刻来临时，忽而泪流满面。忍不住伸出手来，紧紧搂住了上方的人。

　　“阿羽，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乐无异赶紧停下来，急忙问。

　　看得出他也忍得极其辛苦，豆大的汗珠一颗颗自下颌滚落下来，闻人羽笑了笑：“无异，我没事……你……不用忍着……”

　　乐无异还是缓了缓，才继续开始动作。这个晚上整个过程中他都极尽体贴，一旦闻人羽有任何不适都会停下来，汗水一颗颗打在她的身上，激得她心头战栗不止。

　　最后喘息声平复，他有些笨拙的从身后抱着她睡觉，她稍稍换了个舒服的位置，马上感到身后的人全身一僵。

　　沉默一阵，闻人羽开了口：

　　“无异，其实我也不是很痛……”

　　乐无异神色一僵，还是抱了抱她，闷闷的道：“算了，你受不了……”

　　“真的，无异……你也知道，我是天罡嘛，这点小痛根本算不了什么的……”闻人羽吞吞吐吐的道，他一路都忍下来了，自己为他忍一忍，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她于是便翻了个身，变成两人面对面的姿势，可是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什么其它的话来了，只好伸手抱了抱他。

　　于是不过转眼间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他一个翻身又把自己压住，身躯滚烫：

　　“阿羽，这可是你说的……”

　　说罢便俯身重重地吻下来。

　　……

　　最后的最后，云收雨歇之时，她实在是全身酸痛得说不出话来，迷迷糊糊间只觉有人在为自己擦拭身体，力道轻柔，感觉身旁怀抱大而温暖，她又下意识地往里靠了靠。

　　此时夜已深了，窗外可见天悬星河，如一道银色的迤逦而来的飘带。

　　阵阵木叶清香随着夜风透过木格窗棂，寂静的夜里不时缀有高高低低三三两两的几声蛩鸣，好像是情人间低低的絮语。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完—

文：络浅然

　　—成亲进行时—

　　“少夫人是梳高鬟望仙髻还是警鹄髻？”

　　“少爷特地交代过的华胜！”

　　“霞帔！霞帔！”

　　“梳篦和步摇这样插，少夫人来看看，觉得满意吗？”

　　一大早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闻人羽一直浑浑噩噩，木然的被丫头们摆弄来摆弄去的，这时听到唤她，才懵然间抬头望向镜子，不由一呆：镜中女子螓首微垂，一截雪白的颈子露出衣领，纤美优雅，目光如水，瑶鼻朱唇，衬着一张尖尖的小脸，乌发盘起，无异送的华胜赫然缀在其中，璨璨然也沾着满满的喜气。

　　不知无异看到会是什么表情，想着三年以前初次在他面前换上广袖长裙时他的反应，嘴角抑制不住的上弯。

　　“少夫人笑了！真是美！”旁边的小丫头也不禁吃吃地跟着笑起来。闻人羽心头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个躯壳已经不是自己，脸上发烧却又不禁心旌摇曳，莫名的心绪挠痒痒般的，却还是忍不住心头欢喜。

　　“我就知道我们阿羽是个美人！我的儿媳妇一定是最好的！”傅清姣一脸喜气，宛如一朵红云飘然进屋，她屏退下人，拉着闻人羽絮絮叨叨，从无异光屁股时的糗事说起，百感交集地讲了许多，再讲到今天，声音不禁有些哽咽：

　　“阿羽，我们无异虽然不像其他富贵人家少爷一样娇惯，这二十余年来也总是我们夫妻两个心头的尖尖，今天……今天娘这就把他交给你了，他性子飞扬跳脱，比不得你沉稳，你……你可要照顾好他……”

　　闻人羽听着也心下感动，握住傅清姣的手道：“……娘放心。”

　　“好，好……”傅清姣破涕为笑，拭了泪，又压低声音问道：“阿羽，昨天娘差人送来的书看了没有？”

　　闻人羽一愣，这才想起书册的事，忙点头如捣蒜：“看了，看了的。娘放心，我以后定会督促无异，常常练习的！”

　　傅清姣一听，愣了半晌，良久才笑着接上：“咱们阿羽毕竟是习武出身，豪爽不羁，不比那些忸怩女子故作姿态，好，很合娘的胃口！”

　　婆媳二人又是一阵咬耳朵，直到外头丫头提醒道：“夫人，少夫人，吉时已到。”这才起身。

　　傅清姣亲手给闻人羽盖上盖头，附耳道：“阿羽，你是个好孩子，你一定会幸福的！”

　　闻人羽听得心头一热，忍不住伸手握了握傅清姣的手：“……谢谢……娘。”

　　傅清姣会心一笑，轻轻推她：“你师兄在前面候着呢，待会他会背你到喜堂，无异就在那里等着。”

　　果然，再上前几步，就是一双温暖的熟悉的大手，将她托上了背。

　　“小羽，恭喜。”秦旸其人一贯冷清，今天话语之间却也可听见些许情绪流露：“师傅在天有灵，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师兄……”闻人羽想到师傅，心下又是黯然。

　　“师傅今天很高兴，师兄也是，小羽，不要难过。”秦旸背起她向前走，终于自己从小当妹妹一样护着宠着的小羽也要嫁人了，自己好像又成孤家寡人了啊……讶异于自己的老母鸡心态，秦旸不由地心头微哂。

　　“小羽，嫁过去后不要委屈自己，如果他对你不好，还有师兄呢，师兄会永远护着你的……”还是按捺不住，短短的路程里秦旸又啰啰嗦嗦说了许多，闻人羽噗嗤一笑：“师兄你今天怎么啦？磨磨唧唧的，放心啦，他敢对我不好，我就揍他。”

　　秦旸失笑，也不再啰嗦，而是将她放下，往前一推：“去吧。”

　　闻人羽试着往前迈了一小步，马上就有人将红绸递到她手心里，稳稳当当的。

　　感觉到红绸那头的力量，闻人羽面上一红，心下却无比庆幸有盖头挡住，忖道：“原来红盖头是这个作用……”

　　司仪唱道：“吉时已到，新人入喜堂——”

　　一时间鞭炮声大响，宾客席上好像更加热闹了些，熙熙攘攘，吵吵闹闹，一如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她缘何就偏偏能如此幸运的遇到她，她缘何就能站在这川流不息的人流中，知道红绸那一头系着的，是他。

　　纵然是女儿家羞涩，面上通红，她也忍不住朝着自己身旁的人偏头，感觉到那头红绸扯了扯，似是心灵感应一般，年轻的天罡终于像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那样，朝他粲然一笑，手指也收紧了红绸。

　　—洞房进行时—

　　是夜，闻人羽独坐在新房内。

　　盖头揭过了，合卺酒也喝过了，结发也完成了，成亲也只剩下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环——洞房！

　　洞房，到底是要做些什么呢？听说夫妻洞房后就会有孩儿，傅前辈他们对自己如此之好，事关子嗣之事，今天晚上洞房一定要认真才行。

　　闻人羽暗暗下了决心。

　　“少夫人？”一个小丫头上前来，“奴婢阿禧，来伺候少夫人梳洗。”

　　“哦！”闻人羽猛地反应过来：“不用，我一个人来就行了。”说着便自己步入屏风之后，阿禧留在原地，面有尴尬之色，也不知是进还是退。闻人羽自是不知阿禧心中纠结，泡着泡着，还是觉得之前的问题很困扰，犹疑了下便高声道：“阿禧，你还在吗？”

　　“在的，少夫人可是要奴婢来服侍？”阿禧面露喜色，也欲往屏风后走。

　　“不、不是，你别进来了，我有事想问你。”闻人羽一窘飞快没入浴桶中，生怕被看了去，躲在浴桶里，感觉阿禧没再往前走，这才又浮出水面，鼓起勇气问道：“阿禧……你知道什么是……洞房花烛吗？”

　　阿禧一惊，脸上已经浮起绯红，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奴婢……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夫妻两个洞房要‘被翻红浪’新娘子还会流血呢。”

　　“啊？”闻人羽锁紧眉头，“我还会流血？竟如此严重吗……”想了想还是说：“那阿禧，你能不能帮我到我房里拿剪刀，绷带和伤药来？”

　　阿禧突然有了用武之地，自然喜滋滋的领命去了。

　　“‘被翻红浪’……被翻红浪又是什么？”闻人羽开始认真思考起了这个人生的终极命题……

　　阿禧回来得很快，不过此时闻人羽也换好了衣服，正拿着干布巾一下下擦着湿哒哒的头发，擦着擦着，还是十分尽职尽责地仔细问道：“阿禧，被翻红浪又是干什么？”

　　阿禧犹疑了片刻，不确定道：“是不是夫妻俩要躲到被子里翻跟头？……”

　　“啊？这么奇怪……”闻人羽讶道，不过想了想，或许是一种吉祥的习俗吧，想来今日成亲，什么跨火盆跨马鞍的事都遇到过了，“被翻红浪”倒也不足为奇，于是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阿禧谢谢你啊，那你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阿禧也不知自己说的对不对，见少夫人好像也没有放在心上，便行了礼退了下去，转眼间新房里只剩下了闻人羽一个人。

　　“啊哈~~~”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好困呐……还要等无异，真是……”